52023-10-03 05:21:46
仇人
“王八蛋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二拐的身后传来穿条的怒吼声，站住是傻子，二拐边跑边想。
二拐是赵家村里的光棍户，穿条本名赵秀常，长得瘦，从小爱下水捉鱼，水性也好.芡河里有一种细长的鱼儿叫“穿条”，村人便给他起了个外号“穿条”。
二拐和穿条是仇人，只要见面，不是瞪眼，就是暗自运气，有时候还大打出手。
二拐和穿条结仇源于三十年前。那时，有人给刚满二十岁的二拐说媳妇，女方的爹跟穿条的爹是同学，向穿条爹打听二拐的情况。
穿条的爹把大腿一拍，直吼：“老同学，你咋能把闺女说给二拐，二拐孬的烫手，芡河上的大闸闸板他弄不掉，真能弄掉，他早给偷走了！”
从那以后，只要有人给二拐说媒，穿条的爹总是说二拐的坏话。
三十年过去，年轻的二拐年近五旬了，还是孑然一身。这三十年中，二拐恨透了穿条的爹，要不是法制社会，二拐早磨刀霍霍向穿条一家人了。只要见到穿条，二拐恨不得立马让穿条消失。
十年前，穿条的爹不幸病故。喜得二拐手舞足蹈：“天作孽不可饶，人作孽不可活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，时候一到，全都得报！老穿条害得我至今没娶上媳妇，现在他死了，父债子还，我早晚得报复小穿条！
赵家村后面有条芡河，为淮河支流，水面宽阔，鱼肥味美。
年近五旬的二拐，一个人做农活无趣，便在河里扯了网，揽了一域水面，养起了鱼，整日河里小船飘，小酒喝，倒也自在。
树欲静而风不息，穿条见二拐养鱼挺悠闲，又能赚点钱，也在河里圈了网养起了鱼。本来两人就有仇，又同一个水面养鱼，“战事”一触即发。
这天，穿条的网不知怎么破了个一尺见方的大口，便找到二拐，扬言要把二拐剐了，二拐毫不示弱，二人从船上吵到岸上，最后扭打到一起。二拐大穿条十岁，力气上比不过穿条。见势不妙，二拐奋力挣脱，转身就跑，穿条在后面紧追，边追边大骂：“王八蛋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二拐心里害怕慌不择路，跑到村西一条水渠前，没路了，下水更不是穿条的对手。没办法，心一横！转过身来，对着冲过来的穿条迎了上去。俩人又扭打在一起，谁也想不到，年轻的穿条竟然被二拐压在身下。三十年来的怨恨、委屈一起涌上二拐的心头，他不禁恼羞成怒，拳头像雨点般落到穿条头上、脸上、身上，就像当年武松在景阳冈上打虎一般。
穿条在二拐身下使劲翻腾，可最后还是起不了身，鼻子嘴巴也冒了血，脸也被打青了。二拐打累了，打热了，丢下穿条跳到水渠里去洗澡。
穿条起身，抹了下嘴上的血，狠狠地骂了句：“老子总有天会报仇，二拐你等着！”扭头向村里走。
可他刚走出不到五十米，就听水里的二拐大喊救命！心想，还想我救命？你就装吧，死了都不救你！继续向前走。
“救命！……救……命！”
二拐的呼救声又传来，穿条一听不像装的,感觉不对劲，也顾不得想太多了，转身往水渠跑去。
原来那水渠不深也有一两米，二拐正在水里游得起劲，忽左脚抽筋，不能动弹，身子直往下沉，吓得他连呼救命。当二拐缓缓睁开眼睛时，见自己躺在地上，穿条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小瘦脸在眼前晃悠，不由心里一热，眼泪掉下来了，又感激又愧疚，红着脸，嘴唇蠕动好久吐出两个字：“谢……谢.”
穿条撇撇嘴说：“你死了，谁和我斗？！”
说完起身要走，二拐忙拉着穿条的手说：“老弟啊，那，那鱼网是我，撑船时不小心捅破的，对不起啊，我赔给你!”……
听了这话，穿条的火腾地又上来了，挥拳要打，二拐拉着穿条的手说：“兄弟，你打吧，怎么解气怎么打。”
穿条乜了下二拐,起身走了，丢下一句话：“以后再揍你！
作者简介：清风简，原名杨雨，安徽蚌埠人，居广州。自幼喜爱文学，现为清风笺文企网总编。广东青工作协会员，广州市作协会员,广州市黄埔区作协、越秀区作协、黄埔诗社会员等。
